刚到北京的你站在车站出口旁,你想着要去看看从图片上课本上看了很多次的天安门,天安门离这很远吧,最后你决定安顿下来后要去天安门看看。找到工作后你还是想去天安门,但离工作的地方太远只能放弃。
这里的人们都说普通话,你只能去改掉十几年来讲的家乡话,你觉得普通话听着很虚很假,后来你也学会了普通话,你开始习惯用普通话,你开始去适应这里的一切。被称为外地人的你与你们,在跟家里人打电话时才讲起家乡话。 有些事物永远改不了的。
你很怀念那个小城市,那里有你的家,现在被称为故乡的地方。
你在想曾经在一起的那群兄弟们应该也各自奔天涯了吧,对啊,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下一场酒宴又在何时聚起呢,会有人缺席吗。你已经无数次带着这样的幻想入睡。
晚上下班后在宿舍与同事聊天,同事问你,来北京了看天安门了吧。
“没有,太远了。去了也赶不回来,看一次天安门再让老板把我开了也不值啊。”
“怎么,你来北京的时候出了车站再走一段路就能看到天安门了,我当时来的时候还专门问了呢,现在想看也看不来咯”
“看不到就算了,等公司放假再去也行。也不早了我睡了啊明天要上班的”
“行,我再跟媳妇聊会,现在只能跟媳妇电话里讲了想当初没来北京的时候…给爸妈打电话问家里的情况都说没事身体好着呢。你说咱这是图什么”
“唉。都不容易,现在我也在想为什么来北京,或者因为它是首都吧。行了,睡了啊”
“你睡吧”
原来那时候天安门离你那么近,就几公里,你与它擦过,离得越来越远。你听了同事的话后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让你难受,你觉得脸上留下来了什么,用手一碰,哦,你流泪了,你已经有很多年没有掉过眼泪。
擦了泪你庆幸同事没有看见,他正跟媳妇聊天,不会注意到你的动作,你听着他聊天,他跟媳妇说北京很大,比老家大的太多,在公司里同事也很好相处,上司说他能力出众要提拔他,工资不少,吃的也很好…让她不要担心,照顾好孩子,爸妈身体好我也放心了。
挂掉电话的他叹了一口气,突然把手放在脸上哭了起来。报喜不报忧,再苦也不能向家人讲,这应该就是在外打工的我们吧。现在的他也一样庆幸我没有看到他哭吧。忘了讲,出租屋里没有电,晚上只能用手机照明。
你收拾好来北京时带的行李,看着这张你睡了三年的木板床,又看了这间还算可以的宿舍,你想吐口水发泄,却转身背起行李,离开了这里,没有回头。
北京很大,大到看着地图都能迷路
北京很小,小到每天都是在往返在公司与出租屋周围那几段路。
你站在车站入口,手里拿着回家的车票,看着入口处这三个字你想到了三年前刚来北京时你看着出口处时无法言说的心情,现在想你觉得当时的你真天真,终于没有了父母的管束…三年前的你不会想到会离开的那么快,你觉得会有一番作为,北京的机遇很多…最后这种想法不知何时遗忘了。
北京就像一个强奸者把来到北京的人们都给强奸,被强奸后还要穿起衣服继续前行。也不知道最后回忆起来是北京上了我的青春还是我的青春上了北京。
直到最后我也没有看到天安门。只是我知道了王府井不是一口井,后海也没有海。